对此,我选择不和她争执,唤来侍女:「去荣安堂,给老夫人回话,孙嬷嬷的教训我听到了,以后即便是病得起不来,也一定会过去给老夫人泡茶,还请她能饶恕我的大不孝。」
孙嬷嬷脸色煞白,嗫嚅的神态,仿佛想求饶,可惜长辈架子端得太久,抹不开面子开这个口。
跑腿的侍女一溜烟没了踪影。
我慢条斯地吃着早膳,晾着孙嬷嬷许久,才施施然道:「我就不送嬷嬷了。」
她连忙匆匆离去。
与孙嬷嬷撕破脸,带不来丁点宽慰。
咽下的早膳,像是刮过伤口的刀。
驱走一个,我手里的碗还未放下,谢容不顾旁人的阻拦径直闯进来。
小姑娘一向傲,她的下巴永远略微抬起,养在老夫人身边长大,性格也像老夫人,自小深受长辈宠爱怜惜。
她冲到房里,发泄地扯断落地罩垂挂的珠帘:「我早早说过今日会宴请同辈来家里,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玫瑰饼!」
细细密密的珠子掉落满地。
老夫人总说珠帘挂起来甚美。
实则是用串珠子的方式惩戒我。
国公府除了爷们,每个女主子屋里都挂珠帘,断掉的珠帘会收集起来,刻意留着等我来串。
谢容自小机灵,折磨人的方式也特别,她喜欢破坏老夫人交代我的事,让我完不成任务得到更多的惩罚。
扯珠帘已经成为她发脾气的习惯。
老夫人和谢闻珽偏宠她,纵容她的小性子。
第一次我提及,他们还反过来教训我:你为什么总和小孩子过不去?
我一度听不得珠子的声响,听到就会心浮气躁,整夜整夜地睡不着。
「我跟你说话呢!」
谢容见我走神,尖声叱咤。
我回过神来,光是看着她充斥怒意的娇容,便觉得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口,喘息都变得艰难起来。
我忽然意识到……
看着她我竟觉得有些恐惧。
我深吸口气:「你宴请同辈与我何干?」
玫瑰饼如拇指般大小。
我娘以前很喜欢给我做。
为了安生的日子,我卑躬屈膝做了太多讨好人的事。